萧衡体内的痛,这才觉得稍稍轻了些。
如同受了一场极致的刑罚,萧衡重重地喘着粗气。
分明周身连一点气力都没有了,可他还是执着地问着,“如何?”
乔念脸色凝重,却道,“没事,你先好好休息。”
说罢,便是拉过被褥,盖在了萧衡的身上。
萧衡闭了闭眼,身体分明已经疲累到极致,却还是不放心道,“莫要乱走,小心。。。。。。宇文昊。”
乔念扯了扯嘴角,点头。
萧衡见她答应了,这才放心睡去。
而乔念嘴角好不容易扯起的笑容,也在萧衡闭上眼的一刻,瞬间散去。
萧衡体内的毒,名为蚀骨缠。
专是用来对付重伤之人的。
服下此毒后,重伤之人虽不会有性命之忧,但毒素会如附骨之疽,侵蚀中毒者的每一寸血脉。
萧衡体内经脉尽断,周身无力,有一大半都是因为这蚀骨缠。
可对于乔念而,要解蚀骨缠不难。
要化开他颅内的瘀血,更不难。
可如今,那瘀血与蚀骨缠的剧毒,竟已彼此渗透、缠绕,形成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共生状态!
瘀血的滞重为剧毒提供了温床与屏障,而毒素的阴寒腐蚀之力,又反过来不断侵蚀着瘀血的边缘,刺激着它缓慢增生。
若强行化开瘀血,就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投下冰水,必将引爆蚀骨缠的剧毒,瞬间焚毁萧衡的大脑经脉!
而若先设法拔除蚀骨缠之毒,失去毒素的“支撑”与“侵蚀”,那团瘀血便会如同失去天敌的藤蔓,疯狂扩张,压迫颅脑,后果同样不堪设想!
冷汗沿着乔念的鬓角悄然滑落,滴在她紧抿的唇边,带着一丝苦涩的咸味。
这发现带来的寒意比窗外凛冽的寒风更甚,瞬间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。
她缓缓收回手,指尖竟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。
清亮冷静的眼眸深处,此刻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惊涛骇浪。
寝殿内静得可怕,萧衡那沉重的呼吸声如同一把锤子,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乔念的心上。
良久,她才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,如寒风中的枯叶,挣扎良久,终是落地。
暂时想不到一个完美的法子,在化开瘀血的同时又能解了他体内的蚀骨缠。
既如此,那不如就暂且搁置吧!
先医好他体内断裂的经脉,至少,能让他有自保的能力再说。
思及此,乔念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萧衡的脸上。
她想到他问的那一句:一定发生了很多很多事,对不对?
是啊,很多很多事。
她们早就已经走散了。
哪怕,是十七岁的萧衡再回来,她们也回不到过去了。
正想着,屋外却传来了一道轻微的呼唤,“乔姑娘,乔姑娘。”
是尤达。
乔念起身,开了门,果然瞧见尤达就站在外头。
见到乔念,尤达率先行了礼,面染忧色,“不知,可否打扰了姑娘?”
乔念回眸看了眼屋内昏睡的萧衡,摇了摇头,“怎么了?”
“我们殿下的情况似乎不太对,不知,姑娘能都去看一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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