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下。但夏至很快站稳,白大褂在身后扬起。
“别害怕。”他声音清冷,“我只是想请你来我的办公室谈谈。”
“或许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你的表白为什么会失败呢。”
“要多久?”他异常警惕。
“视情况而定,不会太长的。”
好吧,这个理由太诱人。听到这,苟旭就走不动道了,扭捏着身子娇羞。于是他悻悻地跟着夏至走进心理咨询室,虽然心里还是很提防这个看似危险的心理咨询师。
他们来到咨询室,关好门。夏至不急不缓地拉开窗,阳光被切割成条状的光带横亘在二人之间。“请坐。”他示意苟旭坐在沙发上,自己则斜靠在办公桌边缘,修长的双腿交迭。
“进入流程。”夏至翻开记录本,一只手握笔,“姓名?”
“你不是知道吗?”苟旭盯着笑眯眯的夏至,浑身打哆嗦。
“嗯。”夏至写下名字,钢笔尖摩擦纸面,“苟旭,22岁,犬科兽人,入职三周零四天。”他客观描述,“在校期间骚扰女教师数次,公开表白一次,影响女教师私人生活,造成教学秩序混乱。”
“我那叫追求!”苟旭出声反驳,一拳砸在扶手上,尾巴炸成鸡毛掸子。
夏至轻笑一声,不为所动,继续道:“今天上午在篮球场故意羞辱同事,涉嫌职场霸凌,午休时天台纠缠女老师,构成性骚扰。”他啧啧摇头,“根据《教职工管理条例》,情节够开除了。”
“告诉我。”他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,翘起二郎腿,“你为什么喜欢她?”
苟旭的眼睛立刻亮起来,像条提到自己主人的狗:“因为她漂亮、温柔、善良、体贴!对我好,还关心我!”
“这些特质很多女老师都具备。”夏至打断他,“但为什么偏偏是温晚池?”
这些描述是完美的女友模版?还是真实的她?
“因为”苟旭一时语塞,尾巴烦躁地甩了两下,“我只认定她!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了,她是最特别的!是我命中注定!”
晃悠的腿停下动作,夏至在病状栏写下“一见钟情,缺乏理性认知”,然后又问:“你真的了解她吗?知道她的喜好和讨厌吗?清楚她最害怕什么吗?”
对方抛来问题,苟旭哑口无言地张了张嘴,却答不上来。“我那我后面可以慢慢去了解她啊只要她肯对我说!”自己目前为止也就知道她的一些行为习惯。还是他观察出来的结果。
“你向她表白的时候,有考虑过她当时的感受吗?有没有给她足够的思考空间,你觉得这算不算一种胁迫?换句话来说是绑架?”
“不!我没有!”苟旭猛地站起来,手放在胸前大喊:“我只是只是太喜欢她了!我想快点告诉她自己的心意!”
“即便如此,喜欢到不在乎她的拒绝?”夏至的发言一针见血,“喜欢到让她的同事在全校师生面前窘迫难堪?”
当头一棒。苟旭像被泼了一盆冷水,僵在原地。篮球场上姜岛泽苍白且布满虚汗的脸色突然浮现在眼前。他为什么就忽略了他人的感受呢?
“我”他的声音羞愧地低下去,“我那时没想那么多,就只想赢得比赛,看不到其他”摸着尾巴说到。
好像在反思了呢。夏至递过去一杯水。苟旭机械地接过,水杯在他手中微微颤抖,水面泛起波纹。
“让我们换个角度,如果她和别人,比跟你在一起更幸福。你会祝福她吗?”
“当然不会!”苟旭几乎是脱口而出,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急忙调整说辞:“我是说只有我才能让她幸福!”
思想太天真了。夏至否定他的观点:“真正的喜欢不是占有,而是尊重对方的选择。”写下“占有欲过强”几个字,又重点画圈。
坐在沙发上的苟旭的尾巴紧紧夹在两腿之间,整个人蜷缩起来,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阳光活力。此刻的他看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语塞。
“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&ot;他低声承认,“每次想到姐姐可能会因此讨厌我,这里”他指了指心脏位置,“就像被撕开一样疼。”如同之前在她家的客厅,她的指甲抓破了自己的胸口,让他滚。
如此可怜。夏至的表情波动,他坐回办公椅,叹气:“所以你就认为,用自己的真诚就一定能打动她的感情吗?即使这所谓的真诚已经打扰到了她的工作和生活?”
“作为学校的心理老师,我有义务提醒你,这种行为如果被校长知道”
要被劝退了吗?!苟旭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恐惧:“请不要告诉别人!!”
观察着他惊恐的表情,夏至突然话锋一转:“除了温晚池,你在这所学校还有可以倾诉的人吗?”
苟旭茫然地摇头:“我才来不到一个月”
“朋友、家人呢?”
“曾经的队友全都解散,各奔东西。”苟旭苦笑,挺怀念过去那段日子。“后面家里人催我找份工作,我就来应聘体育老师的岗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