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手,又怎么会没有感受到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掩饰的并不是很好的愤怒,和掩盖在愤怒之下的恐慌。
想到这儿目光变得更加柔和了,淑贵妃抬手摸着裴长卿的头发,声音轻柔地感慨:“小裴还是黑色头发好看,这白头发显老。”
哼哼唧唧的把自己往淑贵妃的方向挪动,裴长卿一边分出心神来听外面的声响,一边仗着自己现如今算是半个伤残人士对淑贵妃耍无赖:“我不听我不听,我今年才三岁,我还是个小宝宝!”
半搂着在自己怀里撒娇耍赖无所不用极其的裴长卿,淑贵妃闻着充盈在自己周围的淡淡的草药香,突然感觉自己的鼻头一酸。
她的承泽,自从那次大病之后就仿佛是在一夜之间成长,确实像是一个真正的皇子一样替她把后宫的天撑起来。但是作为一个母亲,她只希望她的孩子能够在她能庇护他的时间里,多一分自在,少一分沉重。
像是知道淑贵妃内心的不平静一样,裴长卿微微直起身子仰着头冲对方弯起眼睛笑了笑,随后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头靠了上去,双手虚虚地搂住她的腰。听着淑贵妃胸腔处传来的心跳声,裴长卿垂下眼帘抿了抿唇,轻声开口:“贵妃娘娘在想什么。”
一下又一下的轻轻地拍着裴长卿的后背,淑贵妃摇摇头用行动代替了自己的回答,口中轻声哼唱着一首歌谣,有些生疏地哄着裴长卿入睡。
搂着淑贵妃的手微微收紧,裴长卿借着现在的姿势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脸贴在淑贵妃的胸口上,原本搂着对方腰的手轻轻地贴在她的后腰上,试图想要给淑贵妃输送一些内力。
后颈突然被人用手捏了一下,裴长卿感受着淑贵妃缓慢的在自己的后背写的那个“否”字,原本已经泛起微弱的绿光的手掌又暗了下去。
心头一瞬间闪过无数的思绪,裴长卿最终还是沉默地闭上眼睛搂紧了淑贵妃,听着耳边的曲调逐渐放缓了呼吸。
感觉到裴长卿的呼吸声逐渐变得绵长,淑贵妃停下拍着对方后背的手,微微侧头看了看她嘴角仍旧带着的那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“傻孩子。”轻声呢喃出一句叹息,淑贵妃一手扶着裴长卿的头,另外一只手轻轻的绕到自己身后把她抱着自己腰的手松开,动作极为轻柔的把裴长卿放平躺在床榻上。
重新抖开被子给裴长卿盖好,淑贵妃借着微弱的烛光观察着小姑娘安静的睡颜,最后低头把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褪下来套在裴长卿的手腕上,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。
时间刚刚好。
等淑贵妃把裴长卿的手腕重新放回到被褥中的下一秒,原本紧闭的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,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袍中的人像是一缕轻烟一般凭空出现在窗边,冷冰冰地盯着坐在床沿上不动的淑贵妃:“你该走了。”
“我之前一直在想,若是我有个小女儿,那会是什么样的光景。”像是没听见黑衣人的话一样,淑贵妃抬手把裴长卿的头发整理好,面容平静地开口“只是可惜我自己的身子也不争气,没有办法再生育。后来承泽突然跟我说,他找了个妹妹,还是那位名满京城的小裴神医。那时候我就在想,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小姑娘。”
说到这儿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,淑贵妃探身掖了掖被角,继续说道:“我一直不信京城中的传言,我只信我自己看到的。她进宫之后虽然不曾来过后宫,却也远远地见过几面。那是我我就在想,这个小姑娘虽然古灵精怪的,却没有了小姑娘该有的肆意。”
“你该走了。”只露出一双幽蓝色的眼睛,黑衣人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“时间到了。”“本宫知道。”闭上眼睛笑了起来,淑贵妃再站起身的时候面容平静,一如当年为了皇家藏书楼的图书而进宫的那位官家女子一般。
低头整理完自己的衣服,淑贵妃在确保自己仪容得体之后,一步一步地走到门口的位置,抬头看向了漆黑的夜空。
微微回头看向裴长卿的方向,淑贵妃的脸上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,随后抬脚往明德宫的方向走去。
明天应该是个晴天吧,忘了最后提醒宁才人她们要记得带小裴出门晒晒太阳了。
而等两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,裴长卿沉默的从床上坐起身,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,随后翻身下床有些狼狈的根据自己印象里的宫殿布局,追着淑贵妃的方向离去。
陈园内。
快速的在陈园内穿行,邀月听着耳畔传来的蝉鸣声,压低了自己的声音:“三月初三海棠花开,说的是咱们有大麻烦了。”“我查到的是整个皇城恐怕都有问题。”深吸一口气面容凝重,徐爻把自己额前还在不断地滴水的头发撩上去“而且宫城里,我进不去。”
脚步不停,邀月看着已经出现在自己视野当中的厨房的轮廓,低头吹灭了手中的灯笼:“李承乾招揽的那些西方法师都在宫里,凭咱们两个人的能力是不可能进去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掐着眉心的那块肉,徐爻的脸上带上了连续几日奔波的疲倦“虽然我不知道刚刚陈伯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,但是……”